不足半小时,苏御风尘仆仆赶来,头发被肆虐寒风卷的凌乱。
已值凛冽深冬,他没来得及披厚外套,穿了件单薄衬衣,皱皱巴巴贴在身上。
跑得太急,额头不断渗出层层细汗。
苏御的视线在门诊部大厅焦急逡巡一圈,终于看见垂头坐在长椅上的纪慈。
他迈开步子急急向对方跑去,来到纪慈跟前,蹲下身,双手握住对方的小手,气息不稳,喘的厉害,胸膛急剧起伏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纪慈刚哭过,眼睛湿漉漉的,声音很闷:“公司开车过来得一个多小时吧,你飙车过来的?”
苏御双手不停揉搓纪慈冰凉的手,试图给对方渡些热意:“我怕你等的着急。”
最爱的人就在眼前,纪慈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疯狂外涌:“苏御,我好害怕,我没做好准备。”
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”苏御站起身,将纪慈拥进怀里,紧紧收拢双臂,轻吻纪慈蓬松柔软的发顶,右手不停在纪慈瘦弱的后背安抚,任由她的泪水浸润胸膛,柔声哄道:“乖,别害怕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纪慈怀孕后妊娠反应强烈,时常吃不下饭,闻到一丝肉味儿便会忍不住恶心干呕,只能勉强喝下几口粥。
苏御刚开始还尝试自己在家熬粥,奈何手艺实在太差,别说是正处孕期的纪慈,他都觉得难以下咽。
不得已只能请求母亲帮忙。
易清每天变换花样熬制各式各样的蔬菜粥,待纪慈能渐渐忍受肉味儿,再循序渐进增添些高蛋白肉类改善伙食。
孕晚期,纪慈夜尿频繁,本就睡眠浅的她连续好长时间拖着日渐沉重的身子整夜跑厕所。
苏御心疼坏了,网购一大堆孕期护理手册,一心想学点什么帮纪慈缓解痛苦。
某夜,纪慈闹脾气,非得缠着苏御讲故事。男人夜间声线低沉,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。
半晌,纪慈眼皮渐沉,终于昏沉睡去。
苏御轻叹一口气,倍感怜惜,轻轻抚上纪慈凸起的孕肚:“宝宝,你再折腾妈妈,小心爸爸出来打你屁股。”
许是小家伙听到爸爸的叮嘱,也开始心疼妈妈。
一直到生产前夕,纪慈没再受多少罪。
生产那日,纪慈凌晨三点被推进产房。
产房大门紧闭,苏御在门外悬着颗心来来回回踱步,时不时停下步子紧盯房门,生怕错过里边任何动静。
苏晋和易清连夜赶来,见苏御一张脸铁青,眼底噙满泪花,在走廊外不断徘徊。
“儿子,去坐会吧。”易清劝道。
苏御置若罔闻,实在走累了,便杵在原地一动不动,死盯产房大门。
直到婴儿洪亮的的啼哭声穿透墙面,他悬了一晚的心终于落地。
护士抱着小家伙笑脸盈盈推开门,正欲开口。
孩子爸爸急忙上前,目光焦灼,注意力全然不在这刚出生的小家伙身上:“我妻子怎么样了?”
“母女平安,待会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。”
苏御心系纪慈,没立马去接宝宝。
“这孩子,女儿都不管了,”易清无奈笑笑,从护士怀里抱起大胖孙女,满眼慈爱看着孙女的小脸蛋,“乖宝儿,别怪你这糊涂爸,他在担心妈妈。”
苏御眉头紧皱,打量这皱巴巴看不清五官的小家伙,很是嫌弃。
若不是因这小家伙,纪慈哪需要遭受这些罪。
纪慈被推出产房时早已累得昏睡过去,她小脸煞白,汗水泪水浸润发丝,粘粘腻腻贴在脸上。
苏御心尖刺痛,这样的事,他不敢让纪慈再经历第二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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