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倒是出乎意料,阴影中的三个人对视了一下,那个嘴角流血的人继续道:“为什么不给我报仇?”
贺世铎叩头道:“不是我不想,是我做不了主啊,这个家是我叔叔贺思危说着算!”他情急之下,还有什么顾忌,把自己知道的东西,统统讲了一遍,关于贺家的宗主之争,关于贺居安和贺思危兄弟的嫌隙,还有他和贺世铮的不和。絮絮叨叨,生怕遗漏了些。
那个嘴角还在淌血的人都要笑破了肚皮,可是仍旧低哑着嗓子:“你们贺家的人狼子野心,算计尽了天下的武林人,就不信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?贺世铎,你骗得为师好苦,枉为师待你亲如子侄,还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你!天不报来鬼来报,我现在就去平安钱庄。”
贺世铎愣了愣:“师父去平安钱庄做什么?”从他的神情上看,显然不知道平安钱庄有什么秘密。
见贺世铎不了解平安钱庄,那人冷笑道: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你们贺家做过什么,欺人欺世欺不了神鬼!”
他说着长袖一抖,嗖~嗖~几声凉风拂过,蜡烛立时熄灭,贺世铎吓得俯首发抖,不敢抬头,颤抖着声音:“师父,饶命啊!”
咚咚~咚咚~
强烈的叩门声响起,贺思危的声音传来:“铎儿,开门,你搞什么鬼?听到我来了,居然熄灯?”
听到是叔叔的声音,贺世铎不敢怠慢,只是惊魂未定,哆嗦着爬起来,屋子里一片黝黑,他也不敢先点蜡烛,生怕再见到死不瞑目的冤鬼,忙跑到门口一看,这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闩上了,贺思危在外边不耐烦地叩门,贺世铎刚哆里哆嗦地把门打开,贺思危飞起一脚把贺世铎踹到在地,就听贺思危骂道:“浑小子,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,我来了不说开门迎接,反而插门熄灯,如意,掌灯!”
有个女人娇滴滴地应了一声,等贺世铎爬起来,如意已经将蜡烛都点亮了,他心有余悸地左瞧右看,没有见到方才的那三只鬼,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看着贺世铎呆头呆脑张皇失措的样子,贺思危心中就有气,劈面一记耳光打过去:“看什么看,这屋子里边有鬼啊?”
贺世铎被打得一趔趄,哭丧着脸:“真的有鬼,有三只鬼!”
啪~又一记耳光掴过来,贺思危骂道:“混蛋,居然学会了指桑骂槐,说我们三个是鬼?你眼睛里边没有我就算了,连你亲生老子都不放在眼中了吗?”
贺世铎的脸颊肿了起来,心中又怒又怕又气,定下神来一看,原来父亲也来了,父亲贺居安坐在木轮椅上,摇头晃脑,口水流得老长,五官抽搐,形容可鄙,令人生厌,目光游移不动。
贺思危又飞起一脚,踹到贺世铎的腿上:“小畜生,见了你老子,连声爹爹都不叫吗?”
贺居安的头摇得更快了,好像是着急,又像是生气,贺世铎被打急了,横愣着眼睛,脸红脖子粗:“叫爹?我就是叫他爷爷,他听得懂吗?你不用猫哭耗子,装他娘的好人,你不早盼着我爹死吗?他这样子,半死不活,你还留着他一口气干什么?还不如一刀宰了他,他不用受罪了,你也称心如意!”他是急了,也不多想,口不择言。
这下子贺居安口中发出呜呜哑哑的声音,本来游移不定的眼光变得急切起来,头晃得更厉害了,身后推着轮椅的如意不耐烦地用双手一扳贺居安的头,贺居安动不了了,被如意的手勒得脸色涨红。
这次贺思危居然没有生气,反而和颜悦色地蹲下来:“哥哥,思危一直怜惜铎儿幼年丧母,而且他娘是浸猪笼死的,哥哥偏偏又久卧病榻,所以难免娇纵纵容了铎儿,古人云,爱之既害之,诚不谬也。”他说着站直了身子,脸上沉出水来“如意,把家法取来,我要替哥哥教训教训这个忤逆不孝的小畜生!”
那个叫如意的女人笑道:“二爷,三更半夜动什么家法,还得烧香开祠堂,搅得鸡犬不宁。二爷要教训大少爷,动什么不是家法?”她一脸的媚态,讨好地看着贺思危。
听他们一唱一和,贺世铎忍不住骂道:“贺思危,亏你和我爹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,如此心狠手毒,不择手段!别以为你做的事儿有多隐密,告诉你,欺人欺世,你欺不了神鬼,我刚才看见我师父了,他什么都知道了,他要向我们报仇!”
贺思危顺手操起一把椅子,冷笑道:“哥哥听见了,这孩子居然见到鬼了,实在愚不可及,这个世间哪里有鬼?我该说什么好呢?其蠢如猪,那也太糟蹋猪了,不如我也送铎儿见鬼去吧!别活在世上丢人现眼了。”他说着飞身而起,抡着椅子就砸过去,贺世铎一闪,让过了头,肩膀被狠狠地砸中了,立时硬木椅子四分五裂,痛得他惨叫一声,跌倒在地,另一手抱着受伤的肩头,被打到的那边,手臂无礼地垂下,应该是被打折了,痛得贺世铎就地翻滚。
贺居安拼命挣扎,如意就在后边狠狠地抽了他好几巴掌,贺居安不能反抗,一颗头被打得左右摇晃,满目怒色,满脸是泪,终于挣脱了如意的手,扑倒在地,以头叩地,仿佛在求饶。
如意踢了贺居安一脚,又像贺思危笑道:“二爷,大爷不是让您心疼了这么多年了吗?您这一下子就把大少爷打死了,大爷的心也就疼这么一会子而已,算算还是二爷您吃亏。”
看着贺世铎痛苦的哀嚎和贺居安不停触地的头,贺思危笑道:“也是,一下子打死了,太便宜他了。如意,传我的话,大少爷犯了家规,要禁闭一个月,没有我的命令,不许任何人来探望。”
如意媚眼如丝,软塌塌地笑:“不让人看,那他这条折了的胳膊岂不废了?二爷,奴家可不忍心再看了,这个大少爷还是不是男人啊,才受了一点点的伤,叫得跟杀猪似的,快走吧!”她说着想拖死狗一般,把贺居安拎起来,按到轮椅上,推着往外走,贺思危又狠狠地在贺世铎受伤的肩头上又踩了一脚,贺世铎惨叫一声,昏厥过去,贺思危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如意的腰,推着贺居安,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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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日
桃花开处蔚云霞,欲醉熏风过酒家。
残月一钩寒盈袖,慢斟浅唱浪淘沙。
贴首以前写的小诗,是否看见醉到我不走墙走的妖灵,一派憨然之态?
塞北的夜,飘落的雪,暖心的祝福,让我们隔着千里万里,一同举杯,但愿人长久,这生笑红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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